致長郡的學弟學妹:
再過一個月,算起來我就在美國呆滿五年了。一切沒有想得那么容易,也沒想得那么難。
五年時間,我從一名長郡中學畢業(yè)的高中生變成了踏入社會的工作小白,在芝伯利亞的寒風中走過了人生中許多重要的時光。如果說長沙是我深愛的,熱愛的,充滿歸屬感的土地,那芝加哥就像是見證我戰(zhàn)勝孤獨和接納自我的地方。美國留學的這段經(jīng)歷,那么深刻而難忘,它悄悄地改變著我,改變成今天陽光自信、獨立自強的自己。
我的留學生活和大多數(shù)學生一樣,經(jīng)常為了課程和論文里熬夜到凌晨三點,抬頭猛然看著窗外有些思念遠方的家人;記得搬出學校住時和室友大包小包拖著推車,剛坐下沒多久又開始打開工具箱組裝家具;當然也有站在臺上侃侃而談的高光時刻,以及一回到家就打開視頻和父母分享這份快樂;還有和朋友同學們能討論好多天,不在乎去哪只在乎一起的假期旅行;這樣想來,也算是生命不息,折騰不止了。
在洛約拉大學的四年里,好多快樂與幸運,好多來自家人的支持,好多與朋友的分享,還有自己的改變。畢業(yè)的實感是從典禮以后跟每個認識的同學拍照開始的,不同專業(yè)不同學院的,甚至有時候誰也不認識誰,看著禮服顏色一樣就湊上來合照,生怕錯過一點點的肆意青春。
回想大學時光,遇到的人和事像定格動畫一樣搖晃在我眼前,讓我想起很喜歡的毛姆在《尋歡作樂》里的一段:我眼前的往事似乎失去了它的真實性。它在我的眼中好似一場正在臺上演出的戲,我則是在黑暗中頂層樓座后排的一個觀眾。不過,一切在我眼前都顯得很清楚。各種印象紛至沓來,輪廓不清,像維多利亞時代的風景油畫那樣朦朦朧朧。
畢業(yè)典禮后,我提著裝滿畢業(yè)紀念品的袋子,轉(zhuǎn)過身去,想忘記這是與大多數(shù)同學最后一次的相見。像是又一次經(jīng)歷了高中畢業(yè),大家各奔東西,不同的州不同的國家,就這么一頭扎進天南地北之中,而我和家人的短暫旅行后,也幸運地在芝加哥找到了心儀的工作。
今年年初,疫情來了,來得有點猝不及防。尤其因為爸爸媽媽是醫(yī)生,害怕,擔心,沒有在他們身邊陪伴的自責,像潮水一樣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襲來。我一遍遍刷新著疫情數(shù)據(jù),一次次叮囑父母小心注意,這些倒更像是反過來安慰自己。
從二月揪心到三月,而祖國對疫情的控制和人民的團結,讓身在異鄉(xiāng)的我越來越作為一個中國人感到自豪和驕傲。到三月底的時候,我剛剛開始主導項目要出差的時候,美國疫情加重了,身邊一切都慢下來了,而爸爸媽媽和我的角色咻的一下掉轉(zhuǎn)了。
因為疫情宅在家的時光其實還算充實:學習,工作,健身,視頻。這段時間既讓我更好地與自己相處,也和父母更加親密和互相理解。今年秋天,我馬上要去芝大讀研究生了,懷著期待忙碌著,帶著些許迷茫但又充滿與未來相遇的驚喜,希望自己可以一直前進,珍惜并微笑,繼續(xù)成為一個幸福的人。
親愛的學弟學妹們,希望你們都能找到屬于自己的路,不管你在哪兒,無論還有多遠。
2020.7.10
李至卓